俞思海

《几人除夕》［梦间集｜剑冢群像］

*剑冢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无剑女性设定。

那年无剑还是个小孩子。

独孤求败有五个子女，她是老来得女，最得父兄宠爱。唯有木剑年岁和她差得不远，老爹起名字的风格已经仿佛，上面三个哥哥却无一例外都和父亲一样有四个字的名字。原本独孤求败已经返璞归真，想给女儿起一个单字“无”，几个儿子拼命反对，于是便才又加了一个“剑”字。

除夕那天家里来了客人，独孤求败在书房里与其煮茶论道，四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摆开一桌麻将。晚上吃的是火锅，吃得一身汗，又是供暖，青光一边扔牌一边脱衣服，玄铁一边摸牌一边脱衣服，木剑一边瞟一眼两个哥哥脱衣服一边看了看自己吃火锅时已经脱下来的衣服，眼神里充满鄙夷。

于是穿得整整齐齐的紫薇便嗤笑了一声。

神雕有时候自诩是长辈，有时候却只是管他们几个统统喊弟弟。他是独孤求败的忘年交，约莫是玄铁尚是少年的那时候交上的。他抱着小无剑，无剑乖巧地趴在他臂上，嚷着要找哥哥们玩。

神雕掐她的脸：“你没有哥哥啦，你的哥哥全部变成流氓了。”

“你骗人！才不会！”

穿得整整齐齐的紫薇便又嗤笑了一声。

青光扔牌道：“紫薇，你什么意思？”

“呵呵。”紫薇道，“我杠上开花，对，就你扔的那张。”

玄铁远远地招呼一声：“雕兄、小无剑，过来一起玩？”

神雕抱着无剑走到他边上，看了眼他的牌，随口道：“你的牌怎么这么烂？”

“烂吗？”玄铁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还挺好的。”

“反正你也不会打。”紫薇道，“你连摸牌盲认都不会。”

青光拍板道：“现在就给小无剑摸牌认认手感，绝对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玄铁咳了两声：“老大，有必要吗？”

说着，玄铁摸了张牌，皱着眉闭眼摸了好几下，还是睁眼去看牌面，缓缓地打了一张出去。

木剑年纪比他们都小，此刻听兄长们吵吵嚷嚷，只是腼腆地笑他们，摸了一张牌，仔细扫了遍牌面道：“我听牌了。”

青光看清楚他扔了一张什么，接着摸牌的动作就有点滞，打起来也仿佛多了几分沉着冷静。紫薇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仿佛木剑听牌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要紧事。接着是玄铁摸牌，沉思许久将这张牌打出去，便听木剑将手中牌列一推道：“我胡了。”

玄铁看了看牌，又看了看自己那只扔牌的手，环顾四周，委婉道：“雕兄，你莫在我后面站着了，你这样……未免也有影响我。”

神雕干脆搬了个椅子坐下来紧挨着他，把无剑放下来：“爷爷我还就非要坐这了。”

木剑笑嘻嘻地把无剑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哄她道：“来，小无剑和四哥坐。”

青光和紫薇干脆地开始洗牌，吐槽了几句刚才的牌局，码长城的时候，紫薇突然道：“木剑，你记牌了吧。”

木剑也不否认：“但我也没机会记全部的啊。”

青光头发都要冲起来了，忙看向木剑：“什么，木剑你记牌？”

木剑耸耸肩，转移话题道：“大哥你纹身在哪纹的？这么大面积的要多少钱？我也想去纹一个。”

紫薇道：“你非学青光干什么，没个正形，一会增肌一会纹身的，还当着妹妹的面脱衣服。”

这一番话是把玄铁也拉下一半水了。神雕不客气地笑起来。

青光道：“紫薇你不脱衣服不热吗？还是说你没什么肌肉不好意思脱？”

紫薇猛地一拍手头一叠牌：“呵呵。”

木剑看牌摞好了，不用再分心去记，这时候便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插口道：“玄铁推荐的那款增肌粉挺好的，小无剑劝你二哥试试？”

“切，”紫薇终于开口，“我只是不显肱二头肌而已。”

无剑奋勇发言：“那二哥为什么不脱衣服呢？”

紫薇挤出和蔼的声音道：“二哥喜欢穿着衣服打牌，就像你雕哥哥喜欢穿着衣服看别人打牌一样。”

玄铁哈哈哈了三声：“雕兄，你这爱好倒是有些特别？”

神雕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再起劲儿嘚瑟？不要我给你看牌了？”

玄铁想了想，叹了口气：“我多大人了，您能不能别碰我的脑袋了。”

紫薇道：“说起来玄铁还是我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已经当爸爸的呢。确实不小了。”

木剑起哄：“小无剑，今年想不想和两个小侄子一起玩？”

玄铁嘟哝着靠了一声：“我这也算正经爸爸？捐献可再生资源给拉拉友人而已嘛……”

无剑哪里懂这些，只是道：“要看！你们去年就说好了让我看的，又骗我。”

“没骗你……”玄铁大感头痛，“你没和两个小侄子视频吗？”

无剑瘪瘪嘴：“那又不是真的见到了。”

骨碌碌一转眼睛，她又一本正经道：“他们两个的眼睛和三哥的一样，肯定是亲生的了。那三哥怎么不把他们接过来呢？”

玄铁心想：早知道过了一年有你这种好奇宝宝纠缠我这个问题，打死我也不同意西方精金找我帮忙。

木剑知道玄铁窘迫，哈哈地笑起来，捏了捏无剑的脸：“你三哥欺负你，故意不让你见他们——”他见无剑的小脸耷拉下来，揉揉她脑袋：“不要紧，四哥带你玩。”

无剑这才开心起来，给木剑整理牌，码得整整齐齐的，青光斜眼看她喜滋滋地帮木剑，看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才终于把头摆回去，眼神对上紫薇软剑，只见他鄙夷地扫了自己一眼。

玄铁和神雕没理会得上桌子其他边角里的风云暗涌，两人咬耳朵讨论牌局，神色严肃，连独孤求败突然出现在身后都没反应过来。青光在他们对面，抬眼看到了，咳了两声，见他俩旁若无人，干脆冲着后面喊了声：“爸。”

玄铁和神雕俱是一僵，玄铁回头笑道：“爸，你怎么走路不出声音，吓我一跳。”

独孤求败挑眉，玄铁耸肩试探：“您看我这牌怎么样？”

“你还叫神雕帮你？”独孤求败失笑，“两个半吊子加在一起，也不见得就能赢了。”

玄铁愣住，他本还以为神雕牌技不错，一时间满场见他懵然，都狂笑不已，神雕把自己的椅子往边上一挪，干笑几声，把小无剑抱起来，不打算再掺和了。

小无剑也笑，虽然她只是能模糊知晓大人的意思，但其中幸灾乐祸之意很是明显，露出几颗小米牙，治愈了哭笑不得的玄铁。于是玄铁瞪了眼神雕，把无剑接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眯眯地继续跟兄弟们打牌了。